言獲諾獎后的第一部電視劇改編作品《紅高粱》,將于10月27日登陸北京衛(wèi)視紅星劇場,這個時候,已經(jīng)距同名小說發(fā)表28年,距同名電影公映26年。猶記得當年銀幕上那片熱烈殷紅的色彩,癲狂的轎子以及粗獷的酒神曲。許多年之后,電視劇還能帶來同樣的震撼感受嗎?
期待電視劇能延伸電影的風格,是欣賞慣性使然,但電視劇不是電影,鄭曉龍也不是張藝謀。如果說電影在彰顯生命欲望,展示原始本能,那么電視劇則是在反應時代,詮釋活著。鄭曉龍版的《紅高粱》具備顯而易見的電視劇結(jié)構(gòu)和表現(xiàn)手法,60集的篇幅也為觀眾打開了更好走進高密大地的畫卷。
前面一些集的《紅高粱》頗似宅門戲,服裝、布景精致,演員、臺詞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土氣。九兒嫁進單家,擔負傳宗接代、繼承家業(yè)的責任,單家老二、老三為了搶奪酒坊以及秘方,堵在產(chǎn)房門口要把九兒新生子掐死那一幕,這是宅門戲標配。在這些戲份中,電視劇營造了不錯的吸引觀眾眼球、調(diào)動觀眾情緒的效果。
受制于熒屏畫面以及不同觀眾群的接受程度,電視劇《紅高粱》在表現(xiàn)高粱地激情戲方面有所克制,但克制并不意味著一筆帶過,一些對于推進劇情而言必不可少的激情戲,在劇中仍有較大篇幅的呈現(xiàn)。但無論原著、電影、還是電視劇,都不能是止于激情戲的,大片大片的紅高粱是再明顯不過的隱喻,表現(xiàn)生存在這片土地上人的命運,才是不同體裁作品一致的目標所向。
九兒是山東女人形象中的一個異類,放在中國女人群像中,也是少見的。在男權的長久壓制下,舊時代女人是習慣于把自己當成男人附屬來對待的,而之所以九兒能通過《紅高粱》,成為被現(xiàn)代觀眾欣賞的女人,是困苦的環(huán)境反而激發(fā)了她作為女人想要改造世界的愿望。電影版中的九兒,身體欲望的蘇醒令人印象深刻,但現(xiàn)在看來,和余占熬走進高粱地,身體欲望恐怕只占很少的一部分,更多是出于想要主導自己、與命運抗爭的目的,九兒更值得贊嘆的,是她身上少有的冒險精神。
周迅把這種冒險精神較好地傳遞了出來,在劇中,她敢于挑戰(zhàn)父權、官威,不把懦弱的哥哥放在眼里,膽兒大的給她一個火把就能燒了仇人的房子……作為原著精神的延續(xù),周迅版的九兒是諸多人物中,最能體現(xiàn)“紅高粱精神”的角色。秦海璐飾演的單家大兒媳婦,是電視劇版《紅高粱》新增加的角色,這個角色即淳樸又有一定的心機,即忠于傳統(tǒng)也敢于反抗傳統(tǒng),增添這個角色是正確的做法,她有效彌補了這個故事作為電視劇在多層次表現(xiàn)上的一些不足。
土地和欲望,野性與質(zhì)樸,浪漫與血腥……曾經(jīng)在上世紀八十年代震撼過無數(shù)人的文學與影像符號,不得不承認在今天已經(jīng)失去了當時的號召力,與過去相比,人們更關注精致的生活,浮躁的內(nèi)心,更注重如何在快節(jié)奏中保持一點難得的寧靜。在這個大環(huán)境下,躍上熒屏的《紅高粱》可以幫人們回憶美好的八十年代,追溯一片土地上的文化,為現(xiàn)在孱弱的生存之態(tài),注入一些強硬的元素。